【WaterBox】水裡純魚

07

2001年8月27日星期一下午一點半。

下著毛毛雨的天氣，二中校門口。

哪來的大家？根本一個人都沒有！

我趴在二中外操場的欄杆邊咕噥。

其實今天早上我還跟另外一群人有約，要打籃球、也要一起去買我終於下定決心去聽的五月天演唱會的票，所以我早上九點多就到了。

到學校的時候，先在忠孝樓穿堂看看社團學弟妹們努力的練著熱舞。

我才十八歲而已，看著他們做著我兩年前也在做的事情、把自己弄得很累卻又樂此不疲，一期一期交接的輪替讓我竟然覺得自己好像老了一樣……二中野林康輔社啊，大概是我高中三年的生活當中，除了暗戀之外最重要的回憶了吧！

四處搜尋了一下，高中的時候整整暗戀了兩年的社長並沒有出現。我帶著一絲遺憾跟一顆籃球，起身離開穿堂，走向外操場。

才剛走到校門口，就看到一個白色上衣、黑色長褲、背著英語話劇社那個歌劇魅影的包包、髮型真的很像仔仔、卻也真的一點都沒有仔仔這麼帥的人走進校門。

當時以校門做中心方圓五公尺的範圍內就只有我們兩個人。我一邊猶豫著要不要打招呼，一邊繼續往前走。雖然差不多已經八成確定這個人就是和良、也相信他一定看到我了，但是我並沒有說過我今天的裝扮，他也許不知道眼前這個抱著籃球、戴著眼鏡、染了一頭紅髮的人，就是前一天不斷鬧著要看他們的閃電火。

他也瞄了我一眼，繼續往前走。

我們兩個就這樣好像有認出來、又好像沒認出來的擦身而過。

※

後來，我到外操場玩了好一陣子的籃球，跟我play的是在聊天室中另外認識的兩個男生，其中一個剛好高中跟時雨同班、另外一個剛好跟我高中喜歡的社長同班、同時也認識和良。

我免不了要好好跟他們打聽一下這兩個人。

「欸！阿碩！原來你高中跟時雨同班喔？那等一下他們說一點半要在校門口不知道幹嘛的時候，你要跟我說一下哪個是他喔！」力氣過大的我丟著偶爾會進、偶爾藍外空心的三分球，心裡盤算著。

「喔，可以啊！不過像他那種人喔，應該是睡到下午三四點才會來的啦！」個性很爽朗豪邁的阿碩這麼說。

「原來他這麼日夜顛倒喔？」

「不然我打電話叫他看看就知道了！」阿碩拿出他的手機，嘴裡念著時雨的名子、一邊找號碼。「凌、玨……」

「這真的是他的名字喔？也太夢幻了吧！」我叫著。

「人也很夢幻啊！高中的時候一堆女生沒事就要來看他。」阿碩隨口說著，繼續翻找著電話，「0919-71…」

我偷瞄了一眼，很輕易的把姓名號碼都記了下來，那真的是聽一次就不會忘記的電話。跟我的號碼有得拼。

阿碩把電話放到耳朵旁邊，過沒幾秒就大叫：「他沒繳費被停話了啦！」

我們幾個人大笑，然後放棄了連絡他的念頭，繼續打球。反正到了下午，該來的就是會來。

沒想到打了幾個小時的球之後，情形就變成現在這樣：

下著毛毛雨的二中校門口，該來的一個都沒有來。